傑米奧利佛,英國名廚、餐廳老闆、革命份子。我愛看他料理食物時的瀟灑隨興與熱情有勁,但有時又覺得他熱情過頭地以為自己真能改變世界。他的「美國飲食大革命」就是如此滿腔熱血的傑作,可能你也曾在台灣的旅遊生活頻道(TLC)看過他一個勁地用熱臉貼美國民眾冷屁股的窘境。
不過,那些給傑米奧利佛難堪的時刻如今可以拋諸腦後,因為他的飲食革命在美國的小學已逐漸落實,而落實者正是當初在電視上與傑米對立的Cabell County學校餐飲服務主任─Rhonda McCoy。
於是傑米來到了西維吉尼亞的杭亭頓(Huntington, West Virginia),據稱是全美國最不健康的城市。在那裡,薯條被認為是「蔬菜」,小學生無法辨識蔬菜與水果的種類,油膩膩的漢堡與披薩是最常出現在餐桌上的食物。沙拉與烤雞?它們比較適合待在垃圾桶裡。
杭亭頓的小學成為傑米「傳教」的主要據點,營養午餐是他革命的目標。你可以想見政府與學校的主事者一開始並不歡迎傑米,McCoy便是那個每每以預算阻擋改革的官僚,學校廚師Alice Gue更是毫不客氣地反抗傑米的新措施。當然,節目最後營造了大和解的氣氛,然而傑米離開後的杭亭頓是否真有所改變?
答案是有的,而且推動新政策並使這些措施得以具體落實者,正是McCoy。McCoy於訪問中表示,她從未反對傑米提出的改革,她只是對於改革的方法和速度有意見。在傑米造訪後的兩年,McCoy重新研發食譜、舉辦試吃活動、採購新鮮食材與嶄新設備並訓練廚師,還接受了前所未見的四次官方審查。如今,於McCoy所在的Cabell County,學生中午吃的是現做的奶油雞肉佐麵條、捲心菜沙拉、帕瑪森起司綠花椰菜、熱餐包和橘子,100%未加工的手作料理;Cabell County亦成為西維吉尼亞的榜樣,州政府決定使其他八個市郡仿效Cabell County,由McCoy提供食譜與食材訂購單,並舉辦為期兩天的烹飪訓練,Alice Gue也是指導老師之一。
站在中間的是曾反抗傑米的廚師Alice Gue |
當然,經費仍然是一大問題,拒絕改變的自尊也是阻礙,但至少西維吉尼亞目前肯認提供優質學校營養午餐是一件重要的事。推動革命的關鍵往往不是金錢,而是為改變踏出的第一步。傑米從天而降或許曾引起杭亭頓的反感,但不可否認地他是這場革命的觸媒,而接續完成革命的人應該要獲得最響亮的掌聲。McCoy於訪問中說道:「如果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去做,一定會比較慢。既然現在(改變)已經完成,我想,是的,這一切都值得。」
今年,傑米奧利佛試圖將第二季的飲食大革命帶進洛杉磯,卻遭遇到更頑固的抵抗:洛杉磯公立學校體系禁止攝影機進入校園,理由在於「學校已經有足夠的營養師」;而由於收視率下滑(或其他檯面下的理由),美國的ABC頻道亦已宣布將不會再有第三季節目。傑米踢到了一塊大鐵板,ouch,但他可沒有全盤皆輸,因為洛杉磯的學校督察John Deasy宣布將禁止洛杉磯各學校供應調味乳。當然,西維吉尼亞的改變更是他登高一呼下的成果。
傑米奧利佛是不會放棄的,挫折反而是他前進的動力:就算經過這些紛紛擾擾,傑米仍然在今年九月致公開信予聯合國秘書長潘基文,呼籲各國領袖正視肥胖問題。也許不只是飲食,在各個領域,我們都需要像傑米這樣有所堅持地發揮影響力的人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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